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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罗:一片碎片反映一个梦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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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机场海关时,依然睡眼惺松,阳光照在脸上,猝不及防而且强烈,一阵晕眩后,我知道我终于来到了埃及。

  那是十二月的一个清晨,太阳升起在蔚蓝天空中,继续着它西去的旅程,滚烫而耀眼的光芒撒在无边的沙漠上,就在这快土地上奔流着众河之父--尼罗河。每年定期的泛滥孕育了一个伟大的文明--古埃及文明。正如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HERODOTUS,公元前484?-前425?)在他的《历史》中所说,埃及是“尼罗河的礼物”。

  以后的两个星期里,沿着这条河流我一步步走回五千年的岁月,来自消逝文明的震撼让最初的晕眩始终如影相随......。

  关于开罗,我的印象是支离破碎的. 正如这个城市本身就是支离破碎的一样。

  机场到市中心的巴士上,对照着旅游指南和路边广告牌上的电话号码,我重新认识了数字0到9。“0。。。”就是“5000”,谁想的到?好奇,埃及小学生做数学题是用叫阿拉伯数字的阿拉伯数字还是用不叫阿拉伯数字的阿拉伯数字?市区交通混乱,车门上吊着人的中巴与驴车僵持在路口互不相让,凑热闹的群羊后面,装满牛的卡车拼命按着喇叭。人行道上,骑骆驼的阿拉伯人和骑马的努比亚人结伴而行,全不理会豪华巴士里白发游客的惊奇。人潮汹涌,就是路边千篇一律的房子也拥挤不堪,偶尔开阔点的地方,不是清真寺就是政府部门,据说近四分之一的埃及人居住在开罗,难怪。

  幽雅的开罗美国大学校园对面,是MOGAMMA大楼,每天早上,18,000位公务员排着长队通过金属探测仪,走向各自的办公室,也算得是开罗一景。五楼移民厅负责签证事宜,通过客人专用的入口时,警卫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带爆炸物了吗?当我恐怖分子啊!所有签证事宜均由手工操作,厚厚的牛皮纸文件夹上贴着红标签,配着脱漆的木头办公桌,象极了八十年代国内的政府机构。工作人员大多长袍头巾,永远半梦半醒。对博物馆里收藏的书记员雕像的勤劳,怀疑,是在埃及吗?
 


 

    从住的太阳旅馆到开罗火车站,地铁最方便,萨达特(SADAT)站上,穆巴拉克(MUBARAK)站下,一位是遇刺的前总统,一位是在任的现总统,不经意间乘出一段埃及现代史。火车站前广场上,挤满中巴,身着阿拉伯长袍的司机高声揽客,车间挤满头顶肩抗的小贩和背着大包的旅游者。隔街绿地上站着拉美西斯二世的花岗岩石像,背景是清真寺的巨大圆顶和高耸尖塔,爬上任何一个塔顶,都能看见蓝色尼罗河和对岸的金字塔群。  

  粉红色沙岩建造埃及博物馆只有两层,却收藏了100,000件古埃及各个时期的文物。据说如果每件文物看一分钟的话,看完全部需要九个月。且不论著名的皇家木乃伊馆和图坦哈蒙珍宝馆,光那些走廊上的彩绘木棺,任何一件放在其它博物馆里都能变成镇馆之宝,但在这里只是堆在简易的木架上,连说明都没有。木棺的数量太多以至于我每次独自经过时都提心掉胆,怕棺里“人”跳出来。累了,坐在“异教法老”埃赫那吞(AKHENATEN)石像下,边啃三明治边研究写实的法老石像和他绝色皇后的未完成头像,午饭吃的不寂寞。还有一样不得不提的是海特西普苏特女王的狮身人面像--古埃及惟一戴长胡子的男装女狮身人面像。博物馆里跑上跑下了整整一天,心得只有一个 :别来埃及!动辄四五千年的历史和文化劈头盖脸压下来,任最健谈人缄默无语,任最善写的人无从下笔。谚语说“喝过尼罗河水的人会再回到埃及”,那触摸过法老石像和金棺的人,能不能再回到数千年前的法老大地?  

  十二月份,日落时间是下午五点整,那一时刻,整个开罗象被施了魔法般,除了餐馆的所有店铺都关了门,就是无处不在的出租车也早没了踪影,车水马龙的街道眨眼间便如同沙漠般荒凉。远远近近阿訇呼唤祈祷的声音与鸽群一起飞翔在城市上空。人们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冲回家中,享受着漫长一天中的第一顿美食。要到晚上七点后,街上才会重新热闹起来,那时清真寺里也开始了旋舞(SUFI DANCING)--一种伊斯兰宗教崇拜的仪式。舞者全为男性,不停旋转中,双手伸向天空,特制的三层长袍转出绚丽的圆。一旁的伴奏者也是同样的表情沉醉。穆斯林的斋月(RAMADAN),一年里有一个月。  

  汉·哈利里(KHAN EL KHALILI)市场实际上是几条交错的街巷,在穆斯林开罗区内。市场内店铺林立,香料,香水瓶,纸莎草画,贝督因长袍,真真假假的古董......应有尽有。最多的还是称为AHWA的水烟馆,锯屑铺地的店铺里散放着锡面小桌和木椅,靠墙立着一排色彩浓艳而笨重的水烟筒(SHEESHA)。常见穿着雪白长袍的男人们围成一圈下棋,烟筒中水的咕噜声绵绵不绝。用作水烟的烟草有两种,浸过蜂蜜的和浸过苹果汁的,甜甜香香反而盖了烟草的本味。一直没有试过水烟,不是因为少有女性涉足水烟馆,实在是不习惯抽烟的方式,一人一口依次传下去,擦都不擦一下。其次就是银饰店,荷露斯之眼(避邪),安可(ANKH 生命)和圣甲虫(复活)是项链,手镯和戒指最常见的设计,也有完全仿法老的项链,累累一大串带在胸前,有点埃及艳后的感觉。橱窗里银制的猫头女神巴斯特(BASTET,复仇和享乐女神)正向古董店里的沙岩阿努比(ANUBIS,死神)抛媚眼,不知哪家店里正放着阿拉伯音乐,尖锐女高音不断重复着“阿比比(我爱你)”......。  

  绝不相同的文明,绝不相同的宗教,绝不相同的文字,还有绝不相同的人,开罗就象一面巨大的镜子,摔碎了,每片碎片都反映出一个曾经的或现存的世界。